這是一個新疆玉王的故事。玉王涉嫌故意殺人,逃亡上海,做換臉手術(shù)后改名換姓重返新疆玉世界江湖。往昔的親人.友人、情人和仇人,都顯露出他們真實的嘴臉,玉王也終于看清了金錢和時間的嘴臉。他重振旗鼓,干凈利落了結(jié)昔日與世界的江湖恩怨。由此.玉王重生。 作者簡介: 阿拉提·阿斯木,維吾爾族,1958年11月11日生,雙語作家,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魯迅文學院第十二屆中青年作家高級研討班學員,全國第七次、第八次作家代表大會代表,新疆“德藝雙馨獎”獲得者,系自治區(qū)“四個一批”人才。目前出版中、短篇小說集七部,長篇小說十一部。1985年獲“萌芽”文學創(chuàng)作獎,1986年獲全國少數(shù)民族文學評獎二等獎,1990年獲“新疆新時期文學獎”,2004年獲“天山文藝獎”,有散文入選高中教材。一、出逃 艾莎麻利開始生活在自己隱秘世界里以后,常常冥想,為什么一個人的開始和最后,不是一條能看得見抓得住的直線呢?一切結(jié)束以后,艾莎麻利的心沒有說話,在黑夜的幫助下,匆忙地見過妻子,開著車出逃了。麻利,是他的摯友艾海提老鼠給他起的外號,起因是一次賣完玉從上;貋,下榻親切的西域飯店,艾海提老鼠在吧臺開票辦手續(xù)的那么一會兒時間里,艾莎麻利和秀麗的前臺經(jīng)理海麗古麗坐在一起,就開始一個鼻子呼吸了,眼睛和眼睛就朋友了,嘴唇也像戲子的眼睛一樣笑瞇瞇了。艾海提老鼠說,哥們兒,你太麻利了。從此,麻利這個外號,就赤裸裸地跟隨他了。 此刻,艾莎麻利的手在方向盤上,但是心沒有方向。他的車駛出黑暗的小路,飛馳在女人一樣親切舒展的高速公路上,也沒有方向。他盲目地拐進一加油站的時候,黎明開始討好東方,把處女臉龐一樣干凈親切的曙光,灑在了寬敞的加油站,恩賜一切賊心好心們上天的光芒。他沒有加油,把車停在小超市門前,頭放在方向盤上,閉上眼睛,在黑暗的王國里,把剛才的殘局在腦子里過了一遍,開始尋找出路。他抬起頭來的時候,手指已經(jīng)撥通了弟弟的手機,嘴臉平靜了許多,舌頭和牙齒討好他的心,對他弟弟開沙爾說,我把車停在飛機場上了,你來開走。對方說,你是誰?打錯了吧?艾莎麻利靜下來,昂起頭,透過玻璃,看了一眼地平線那頭驕傲的晨光,躲藏腦后的記憶顯靈了,準確地幫他撥通了弟弟的手機號。他深沉地說,兄弟,我們就要永別了。一定要照顧好母親,這世界上只有母親是真的。我過幾小時再給你打電話。弟弟開沙爾說,哥,出了什么事?哥,哥! 艾莎麻利麻利地關(guān)了手機,在心的指引下,來到了飛機場。他的好車孤獨地留在了停車場,賊亮的曙光射在白色的車頂上,像忽悠他靈魂的羊脂玉,在繁華的大地,等待另一個時間的懷抱。鑰匙在方向盤下面的小孔里搖晃著,好像在為主人的選擇搖頭。沒有生命的小金屬,在燦爛的早晨,顯得可愛親切,像子夜跳裸舞的艷女,溫暖人心。 艾莎麻利每邁一步,都顯得那樣沉重,精神上的感覺是永恒的天山,壓在了雙肩上。女售票員笑了,小嘴唇像伊犁的紅櫻桃,張嘴說話的時候,像和田的小紅杏,給男人可能可不能的暖昧感覺。艾莎麻利說,我要買飛機票。售票員又笑了,說,先生,您要飛往哪里的機票?艾莎麻利深看一眼笑著的美女,美女的眼睛變成了哈里的靈魂。他顫了一下,說,我要買飛機票。美女售票員說,先生,您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艾莎麻利又顫了一下,說,我要飛,這是銀行卡!美女售票員給他倒了一杯茶水,說,先生,您需要吃點東西嗎?艾莎麻利沒有說話,他監(jiān)獄一樣的眼睛第一次有了一點光亮,他咳了一聲,心靜下來了,說,我要飛上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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