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大魏將軍之女,天賦異稟,自幼被送到蒼月國,保護大魏質(zhì)子。 身為前國家保鏢,她可以馳騁沙場,可以在朝堂上與男子一較高下,卻輸于女子爭斗的后院,死于雙生姐姐之手。 時光回溯到三年前,為了復仇,她女扮男裝,成為蒼月新帝的近臣。 當再次與仇敵狹路相逢,死亡謎團重重揭開,她打開殺戮之門——不問公道對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而風華傾世的蒼月新帝,也漸漸愛上了女扮男裝的她…… 一段“禁忌之戀”,三世緣錯情深,他屢屢逆天,只為獨愛她一人! 這一次,錯過三生的愛,他又能否緊緊抓住?
作者簡介: 半壺月,2012年才開始寫作的新人,處女作卻火速躥紅,最擅長以懸疑手法譜寫磅礴愛情。 代表作:《鳳凰斗:攜子重生》《鳳御凰:第一篡后》 新浪微博:@瀟湘-半壺月 目錄: 楔子 第一章命懸一線 第二章反戈痛擊 第三章半夜捉奸 第四章千里尋人 第五章往事如風 第六章送你入局 第七章錦繡歸途 第八章謎團重重 第九章驚魂之夜 第十章風錦聯(lián)手 第十一章此心彼意 第十二章前世今生 第十三章斬盡殺絕 第十四章謀算一聲楔子 第一章命懸一線 第二章反戈痛擊 第三章半夜捉奸 第四章千里尋人 第五章往事如風 第六章送你入局 第七章錦繡歸途 第八章謎團重重 第九章驚魂之夜 第十章風錦聯(lián)手 第十一章此心彼意 第十二章前世今生 第十三章斬盡殺絕 第十四章謀算一聲 第十五章誰主沉浮 第十六章百年身世 第十七章歸屬儀式 第十八章儀式之后 第十九章最終清算 不得不說,男主讓人無可挑剔,雖然外表冷漠,卻對所愛之人用情專一,矢志不渝,這樣的人才值得最美好的結(jié)局!獃unakuo 此文就如一卷畫軸,開頭慢熱,隨著徐徐展開,迷霧般的懸念扣人心弦,每個人的秘密層層揭開,最后才發(fā)現(xiàn)伏筆竟是如此之深。至于人物,身心干凈已不足以形容,他們是真正敢追求真愛、不懼生死的人。喜歡有內(nèi)涵深度、高質(zhì)量好文的朋友,千萬別錯過!——紫鈺田威 男主實在是絕種好男人,他對女主的愛很深很深,超越一切。愛是包容,是關懷,是為對方默默奉獻,作者把這種愛寫到了極致。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濃烈的愛情,就像烈酒,讓人不禁沉醉其中。——咬口蘋果真心復活 最好的幸福,就是你給的在乎。風煙流年,終換來執(zhí)手紅塵。一步一驚心的人生,一步一痛心的愛情,不知感動了多少人!渝羞b 蒼歷一百一十三年冬,大魏國,永春宮。 申鑰兒已經(jīng)在荒廢的庭院中坐了一個下午。 如若是以前,這小小的庭院焉能困住她?只是武功盡廢后,她再也無法走出這里。她的世界,唯余院落上空的一片天。 當天色微微發(fā)暗時,晶瑩雪粒漫漫飄飛,申鑰兒的眼神已是前所未有的空惘,瘦小纖弱的身影似要被飛雪融化。 又過了一天,她等的人還是沒來。 木然轉(zhuǎn)身時,身后傳來沉重的推門聲,她驚喜回頭,“阿臻?” 來人一身艷紫,綴滿珠玉,衣飾華貴;體態(tài)秾纖合度,卻是南方女子少見的高挑;一雙丹鳳眼微微上挑,肌膚細膩,雖不及申鑰兒,卻也是明艷不可方物。 “原來是顧姨娘……”申鑰兒冷冷一笑,她對顧寶嵌并不陌生。 顧寶嵌曾是蒼月國公主,隨著蒼月新帝顧城風登基,當年謀朝篡位的顧城亦的皇子公主被屠盡,只有顧寶嵌搖身一變,成了大魏護國將軍申劍國的小妾。 顧寶嵌冷眼掃過四周的破敗景象,臉上依然笑容可掬?邕M高高的門檻,望著那蜷縮在墻角的人影,她笑得愈加明艷了,隨后也不說話,只微微揚了揚手。 見狀,她身后的幾個宮女太監(jiān)迅速過去,輕松制住了申鑰兒。 “別碰我,拿開你們的臟手!”申鑰兒想要反抗,奈何鎖骨已被敲碎,一身功夫盡失,只換來顧寶嵌的冷笑,“申鑰兒,你以為你還能如當年那般驍勇?” “顧寶嵌,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處心積慮地害我?”她申鑰兒是大魏護國將軍的第八個女兒,當大魏新皇求娶她時,顧寶嵌對她持禮有度,對她胞姐、申家七小姐申皓兒卻冷嘲熱諷。她到現(xiàn)在才明白,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不為什么,就因為你是申蘇錦,是顧鈴蘭的‘心上人’!雖然顧鈴蘭那賤人死了,但只要是她喜歡的東西,我都要弄壞。呵,告訴你也無妨,你的內(nèi)力是我讓人廢掉的,你的琵琶骨也是我找人敲斷的,我要你一輩子也休想翻身!” 說罷,顧寶嵌示意身后侍衛(wèi),“為了德妃娘娘的安全,給她扣上玲瓏鎖!” 當帶著倒鉤的玲瓏鎖刺進琵琶骨,一點點絞進皮肉時,申鑰兒死死咬住銀牙,一聲不吭,眸光清澈,里面沒有恨,甚至帶著點悲天憫人的意味。在這樣的眸光下,動手的侍衛(wèi)都有些慌亂,實則他也知道,根本無需給眼前的女人加把鎖了。 顧寶嵌掃了眼痛得全身發(fā)顫的申鑰兒,想起她當年的意氣風發(fā),臉上現(xiàn)出毫不掩飾的譏笑,“罪婦申鑰兒,跟我走吧!闭f罷轉(zhuǎn)身就走,也不提是誰傳召。 申鑰兒被領到了德妃娘娘,亦是她的雙胞胎姐姐——申皓兒的芳庭宮。 在這樣寒冷的冬季,這里卻溫暖如春。當她踏進芳庭宮時,一個宮女尖聲喝道:“快把你的臟鞋脫了,別污了德妃娘娘的地毯!”聞言,后面一群宮人皆是掩嘴而笑,竊竊議論,“瞧她那寒酸樣兒,哪里配站在這里?” 如今兩姐妹判若云泥,這些人恨不得替德妃剝了她的皮,做面旗子來邀功。 都說雙胞胎在母腹中就彼此相爭,也許的確如此:她不僅身體健康,還天賦異稟;而雙胞胎姐姐申皓兒則先天不足,從小被父親養(yǎng)在身邊。 實則無人知曉,她曾是國家級保鏢,一次行動失敗后,莫名其妙來到了這里。 三歲時,她被父親送到一代奇人靈碎子身邊習武。 十一歲時,武狀元在她的手下走不到百招。那一年,她被父親以申家六公子申蘇錦的身份送往蒼月國,暗中護衛(wèi)在蒼月做質(zhì)子的秦邵臻。 猶記當年,她常在秦邵臻面前提起申家八小姐,還將畫像拿給他看。 他看著畫像,笑問:“你八妹的性子,與你相比如何?” “除了長相相異,其他一模一樣。我八妹亦是習武之人,武功更不在我之下!”彼時,她易容成申蘇錦的相貌,那畫像上卻是她自己。 “蘇錦,可否將你八妹許配給我?”他問。 她道:“我這妹妹不同于別家女子,可不懂什么三從四德,也決不會與別人共侍一夫,你若想娶她,此生便只能與她攜手,若有了別的女子……” “如若她的性情當真與你一模一樣,我就許下,決不食言。” 她應了。這些年,她和他在蒼月相濡以沫,早已將他視作良人。 秦邵臻雖貴為皇子,一身紈绔氣息,還與別的質(zhì)子一樣醉生夢死,享受著蒼月給他們的奢侈生活,可私底下,他與她一起習武,暗中培植著自己的勢力。 然而今日,顯然是她敗了。她可以馳騁沙場,可以在朝堂上與男子一較高下,卻輸于后院的女子爭斗。 換完衣裳,她被帶往內(nèi)殿,一抬頭就見中堂鑾座上的人赫然是秦邵臻,他身后是幾個熟悉的男子,下首軟凳上坐著的女人容貌清艷,眉宇間帶著微微病容,宛若西子,別有一番風情,此時雙頰染著薄薄春意。 雖不知因何獲召,但可以肯定的是,接下來定會是一出好戲……恐怕今日,她又得受一番磨難了。 她屈膝跪地,眸光低垂,只看著膝下的青玉石地,低聲道:“罪婦申鑰兒叩見皇上、德妃娘娘。”她不敢抬起頭看秦邵臻,生怕眼睛里流露出什么。 秦邵臻半靠著,肘撐扶手,沒有允以平身,而是微微傾身向德妃申皓兒,“今日朕只是過來看看,來得巧了,德妃該辦什么照辦,不必在意朕! 德妃申皓兒嫣然一笑,應了,隨后轉(zhuǎn)向申鑰兒,輕聲道:“罪婦申鑰兒,本宮召你來,一來是讓你辨認個宮人,二來也想給你個機會證明清白。你無須擔心,有話盡管說,今兒個皇上也在這里,若有委屈,皇上定會為你做主!”言罷,抬眸示意身旁宮人。 申鑰兒有些茫然,申皓兒何以用了“清白”二字? 隨即,有宮人將一個簌簌發(fā)抖的身影帶上,拖跪在申鑰兒近旁。 申鑰兒轉(zhuǎn)頭一看,竟是平日里往冷宮給她送吃穿用度的太監(jiān)小北。 那日,她的好友六月來冷宮探望后,小北便常來永春宮找她,給她送補身的葷食和熬好的藥。但,就算小北為此犯了宮規(guī),也歸內(nèi)務府管,與后妃何干? 正在迷惑,就聽申皓兒柔聲問:“你可認得這人?”她點點頭,“他叫小北,罪婦武功被廢后,托他帶些吃的用的,如若犯了宮規(guī),罪婦愿受責罰。” “哦?”申皓兒說著,余光瞥向秦邵臻,“如若僅僅是這樣,何須本宮過問?看來你是不愿配合了。小北,你來說說,你是受了何人之托,噓寒問暖?” 小北披發(fā)散面,滿臉紅腫,側(cè)頭迅速瞄了申鑰兒一眼。 一日不見,清秀少年竟憔悴至斯,申鑰兒不由低嘆,“小北,你就按實說! 小北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奴才收了月公公的錢,給申姑娘送些東西……” 月公公?申鑰兒心里一顫,不解小北話中之意。 德妃緩緩起身,立在堂中央,一雙秋波向秦邵臻盈盈一剪。 “皇上,有人向本宮檢舉,罪婦申鑰兒和內(nèi)務府一個叫六月的太監(jiān)有私情。聽說那六月不僅在進宮前就與申鑰兒有來有往,進宮后更是剛凈了身子便往永春宮跑。如今太后身體抱恙,實不宜操勞這些后宮瑣事,而臣妾認為,敗壞宮廷顏面之事理當及時處理,才傳喚了這些人來,如若逾越,還請皇上……” “德妃自便!鼻厣壅榇驍嗨,語氣里不掩冷漠,“朕說了,今日只是巧遇! 趁著兩人說話的工夫,申鑰兒悄然看向小北,以幾不可聞的聲音問:“內(nèi)務府的月公公?小北,這是怎么回事?” 小北連頭也不敢抬,壓低聲音道:“是月公公托我給您帶東西的,他怕您知道他凈身入宮,不敢來找您……” 德妃見申鑰兒低頭不語,仿佛還沒消化掉發(fā)生的事,臉上浮起一絲心領神會的笑,輕聲吩咐:“把人帶上來——” 那人不是被帶上來的,確切地說,是被抬上來的。 他全身如浸在血水中,面目腫脹,五官模糊?蓛H是一眼,申鑰兒就認出,眼前的血人,正是她在蒼月最好的朋友——六月!一剎那間,她只覺呼吸都停了。 她愣愣地跪著,全身像被荊棘包裹刺透,心跳加快,莫名的恐懼席卷全身。 終于,她動了一下,緩緩地、半爬半跪地來到六月身邊。她看著他,告訴自己不要哭,然而隱忍又隱忍,卻終是泣不成聲……為什么是六月?! 輕輕拭去他唇邊未干的血跡,她想抱他,但他一身的傷,讓她連觸碰也不敢。 六月輕扯嘴角,溢出一絲笑,“別哭……我很好……我跟他們說了……可他們不肯信……你和他們解釋解釋……” 她笑了笑,一滴眼淚,滴在他嘴角上,輕聲問:“我為什么要跟他們解釋?” “可我不愿你再受傷害……是我一廂情愿想照顧你……”他僅僅想藏在她看不到的角落照顧她,為什么這樣也不行? 她捧了他的臉,眼角眉梢全是溫柔的笑,淚卻一滴一滴無聲濺落,“我知道你的心意,一直知道……如果今天你死了,我就陪你死。如果我們還有明天,那我們每天一起看日出日落,夜里對月共酌……我還會唱歌,你以前就愛聽我唱,以后我每天唱給你聽。我們一起過簡簡單單的日子,你說好不好?好不好……” 那哀傷仿佛帶著摧枯拉朽的力量,牽引著殿中的每一個人,本該阻攔她的太監(jiān)都無措地立著。忽然,申鑰兒抬頭望向殿中央那人,眸光撞進他冷漠的眼里。 他的眼睛黑曜石般閃著森冷的光,盯著她一眨不眨。 她微微扭頭,眸中閃過蒼涼無奈,閉了閉眼,扯出一個笑,俯身在六月耳畔低聲道:“六月,以后換我照顧你,好不好?” 他心里有多酸楚,她當然知道。他失去的不僅是身體的一部分,更是尊嚴。他從未分享她的榮耀,卻一直分擔她的痛苦。這樣的男人,她愿嫁! “不……”六月哽住了,余下的話再也說不出。他想哭,卻流不出眼淚。 此生他做夢都想和她在一起,但此時,他已沒法再給她任何幸福。 除了申皓兒和顧寶嵌,所有人都看著堂下這對男女。申皓兒的眸光從秦邵臻臉上移開,嘴角閃過隱晦的笑——不必盤問了,方才那番深情對白就是供詞! “真是感人至深,讓我這做姨娘的,都為你們的癡情感動了……”顧寶嵌用袖口拭拭眼角,暗中遞了個眼色給申皓兒。 申皓兒會意,走到秦邵臻身邊,盈盈一拜,“皇上,臣妾倒有個主意。” “哦?”秦邵臻回過神,斂下眼中晦暗不明的情緒,轉(zhuǎn)向申皓兒,眸光不復冷漠,反而帶著絲絲慵懶魅惑,“朕倒要聽聽,德妃娘娘有何高見?” 申皓兒被那聲“德妃娘娘”蜇了一下,一絲道不明的滋味涌上心頭。她輕咳一聲,掃去內(nèi)心的陰郁,笑道:“按理,妃嬪就算被廢,也不能與人有私。然而,若說申鑰兒是妃子,她卻不曾受封;若不是,當初皇上也是三媒六聘……所以,若論不是,這私情就無傷大雅;若論是,就是死罪!皇上,臣妾說的可有理?” “接著說!鼻厣壅橐廊凰浪蓝⒅觇兒。 申鑰兒,你也想幸福?休想!朕只要活著一日,你就乖乖待在地獄里吧! “遵旨。”申皓兒淺淺一笑,裙裾擺動,緩緩行至申鑰兒身旁,慢條斯理地道:“這事就看申鑰兒是否承過皇恩。若有,私情就不能輕易饒。 她恨,她申皓兒可以和天下女子共侍一夫,獨獨不可以和申鑰兒! 秦邵臻眸中閃過一絲難解的冷笑,“朕記得,曾與她有過一夜魚水之歡,不知申鑰兒姑娘尚有印象否?” “是……”申鑰兒慘然一笑,笑容飄忽,只覺心里那一直被封存的幸福記憶,在這一刻被狠狠潑上污穢。 德妃淺笑盈盈,輕描淡寫地道:“按例,寵幸過的后妃淫亂,誅九族。” 聞言,申鑰兒忍不住冷笑。誅九族?倒也不錯,第一個削的就是你的腦袋! 德妃語畢,緩緩行至秦邵臻身邊,嗔道:“可莫說九族,就是一族,臣妾也吃不消啊……” 可是這一次,秦邵臻沒有理會她的撒嬌,挑眉道:“可惜,她沒資格做朕的女人!”那眸光刀刃般鋒利,在申鑰兒身上久久徘徊,詭譎眸芒里滿是厭惡。 申皓兒心頭狂喜——看來今日的戲可以肆無忌憚地唱了,申鑰兒一日不死,她就一日守著秘密,提心吊膽! 她剛想下跪求旨,秦邵臻卻起了身,緩緩走向申鑰兒。 他勾著笑痕的唇角無聲揚起,那雙能迸出熾人火光的眸子,自始至終沒從申鑰兒身上移開過,“依朕看來,這死罪可免,但活罪……你可愿受?” “愿意!钡恍,申鑰兒眼中一片荒涼。 秦邵臻一笑,朗聲道:“既如此,朕就將你打入奴籍!” 聞言,德妃申皓兒只覺落空多年的心被瞬間填滿,臉上的得意一閃而過。 顧寶嵌的眸光也是一亮,轉(zhuǎn)身便對宮人下令:“還不去拿炭火!” 依例,后妃淫亂后宮,最重的責罰不過三尺白綾,但若被打入奴籍,臉上就要被烙上“奴”字,將終生帶著羞辱不能翻身。 “不——”六月慘叫一聲,竟一挺而起,嘶聲道:“皇上,您不能這樣對她,她是……” “六月!”申鑰兒猛地掩住他的嘴,“不過是個皮囊,我都不在意,難道你會嫌棄我?” “不……我不是……” 申鑰兒低垂著眼眸,四肢伏地,深深叩了一個頭。 秦邵臻,你我緣盡于此。 緩緩抬起頭,她平靜地看向面前立著的男人,眸中無波無瀾,“皇上,既然今日德妃娘娘質(zhì)疑罪婦的身份,罪婦便厚顏向皇上討一個恩典! “說!鼻厣壅榈匦χ,神情中卻透出嗜血氣息。 “當年皇上是安王時,曾向申家求娶罪婦,三媒六聘一應俱全,罪婦若要改嫁,還需向皇上討要一份和離書。請皇上賜給罪婦這個恩典,罪婦想再嫁人。” “朕……準了!闭f罷,秦邵臻再沒多看申鑰兒一眼,坐回了大殿中央。 當宮人將一盆燒得噼啪作響的炭火搬上來時,六月一把抓住申鑰兒的手,顫聲道:“不要!求你了,只要一句話,一切都會好了……” 是的,只要一句話,告訴秦邵臻她就是申蘇錦,那個在蒼月國陪伴了他整整五年的人,隨后,所有磨難、誤會、折磨和痛苦,都會結(jié)束。 可是不行。 大悲大痛會損及秦邵臻的心脈,她若說出口,他必死無疑。 “六月……別說了好嗎,當是成全我最后的心愿!鄙觇兒平靜得像一潭死水。她見不得秦邵臻死,只好自己去身受一切凌遲。走到這一步,她和秦邵臻都沒有回頭路了,她只能帶著這個秘密進墳墓。 申鑰兒看著秦邵臻從宮人手上接過燒紅的鐵烙,臉上帶著鬼魅般的笑,朝自己一步步走來,神情無比冷酷,還有濃濃的厭惡。 然而,此時此刻,她覺得那已不單單是痛苦,而是一種刻在骨子里的冰涼絕望——到此時,無關對錯,無關愛嗔,這樣的傷害,沒有誰還能再回到原點。 她笑,帶著割裂的暢快。她終于可以,將他從心中一點一點地挖出來了。 上天啊,她只愿,她只祈求秦邵臻這一生,永遠不會知道她的委屈。 “不要——!”六月掙出所有力氣,連滾帶爬地來到秦邵臻腳下,他拽住他衣袍下擺,那力氣大得驚人,迫得秦邵臻不得不半俯下身,“別傷害她,我求求你,不要傷害她,否則你終有一天會后悔……” 然而他身上的傷伴著胸口的撕痛,讓他全身痙攣,終是不敵,昏死了過去。 申鑰兒的雙腿已經(jīng)麻木,只能爬過去,抱住那具還在微微抽搐的身體,低低地喚:“六月……”可懷中之人毫無轉(zhuǎn)醒跡象,她呆滯地抬起頭,竟朝著秦邵臻展顏一笑,“皇上,可否快點行刑,六月受了傷,我得趕緊找人給他治……” 秦邵臻挑眉,未置可否。申鑰兒竟傾身向前,握住火熱的烙鐵,向自己的臉上狠狠印去——嗤。 焦灼之味瞬間彌漫,申鑰兒卻沒有多少痛感,她笑著抬起滿臉淚漬的臉,“皇上,奴婢能不能帶六月離開了?求皇上給他治一治……”她猛地磕了幾個響頭,因為太用力,抬起頭時,額上已流下一注鮮紅的血。 秦邵臻的心倏地收緊,仿若在一瞬間被五爪掏出。他無法知道這痛從何而來,只知道無法再看到她這個樣子。 他迅速后退一步,近乎狼狽地穩(wěn)住身形,飛快地道:“不必磕頭,朕準了。” 濃稠的血從額上流進眼睛,申鑰兒胡亂擦了一把。 滲著眼淚,血紅的兩條線從眼中流下,伴著唇邊詭異的笑,秦邵臻看得一陣心悸,疼得幾乎要喊出聲來。 “你們幫幫我,幫我抬他回去……皇上答應救他了,求你們?nèi)フ垈太醫(yī)……”她語無倫次地抓住近旁一個太監(jiān)的手,拼命地搖,“幫我……六月他是好人,我才是罪人!罰我吧,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所有人……” 秦邵臻急劇喘息,看著眼前的申鑰兒,不知道為何,心不由自主地亂跳。 亂了,全亂了……他揪著胸口,那里撕裂般地疼;心臟冰冷而僵硬,幾乎停跳;全身血液一點一點地凝住。 他看著她跪求著能碰到的每一個人,卻沒人回應,終于再也無法忍受地暴喝出聲:“沒聽到嗎?!快去找太醫(yī)把他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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