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初初見面一定是怦然心動、一見鐘情嗎隨禾同學表示下次見面一定要把裴之宴按在地上摩擦但她沒想到下次見面來得這么快繞是她一向遇事游刃有余隨禾看著即將要相處三個月的室友也懵住了(二)裴之宴:暢銷書作家?溫柔優(yōu)雅、落落大方、精通書畫的隨大小姐?這邊建議您改名隨心所欲隨禾:漫游總裁?沉著冷靜、天賦秉異、英俊矜貴的裴二少?打擾了,裴錢這個名字也許更適合你。(三)裴之宴:和她在一起,簡直就是自尋死路三個月后——哥們:哥,你不是去死的嗎裴之宴:確實死了,欲仙欲死裴之宴挑了挑眉:興許你還聽過一個成語叫慷慨赴死?哥們:……(四)隨禾一直覺得倘若有天裴之宴破了產(chǎn)憑著那張毒性堪比鶴頂紅的嘴去做鍵盤俠一定也能發(fā)家致富直到她被某人按在沙發(fā)上強吻了 第一章 等價交換 “有沒有在云城商圈有房的,求出租,環(huán)境裝修要好,價格好商量! 寫文靈感有些許枯竭的隨禾突發(fā)奇想,想換一個不一樣的環(huán)境,便發(fā)了這條朋友圈。 好巧不巧,在云城斐翠居有一套小別墅的季北辰學長馬上要出國進修。 季北辰高中的時候比她高一級,是當時的學生會會長,隨禾則是副會長,季北辰畢業(yè)前倆人進行了不少工作上的交接,雖然大學后倆人聯(lián)系不多,但也還算相熟。 “我發(fā)小住在一樓,你要是想租只有二樓了。不過你不用擔心,裴之宴他雖然性子冷,但很好相處的!奔颈背酱虬薄 隨禾已經(jīng)看過了房子照片,無論是裝修風格還是周邊環(huán)境她都很滿意。 季北辰這人是圈子里公認的實誠人,既然他說發(fā)小人不錯那應該就還不錯。反正一個人住兩百多平也浪費,不在一層也不會互相打擾,合租倒也沒什么。 “短租可以嗎?大概三個月的樣子! 一般租房都是一年起租,再短些也是半年,短租對房東來說太麻煩,隨禾也知道,所以價格高隨禾也可以接受。 “當然沒問題! 季北辰本來也不是缺錢的主,租房子給隨禾純粹是賣一個人情,順便為了給裴之宴無趣的生活帶來一點生機。 隨禾二話不說便拍板轉(zhuǎn)賬給了季北辰,“那我先租租看! 收到錢以后,季北辰當天把自己的備用鑰匙寄給了隨禾。 隨禾把東西收拾好后,就開車去了斐翠居,路過超市時,隨禾去買了點生活用品和零食。 隨禾漫不經(jīng)心地推著推車到了冷藏牛奶區(qū),就在她把手伸出去的那一瞬間,另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抽走了貨架上唯一一瓶核桃酸奶。 隨禾眼睛都直了,眼神順著他的手看過去——這男人有一雙動人心魂的狹長鳳眼,鼻梁高挺,唇色很淺,他的左手懶懶散散地插在煙灰色的衛(wèi)衣口袋里,看起來像中世紀故事里不見天日的吸血鬼。 累了一天,馬上還要搬行李,隨禾實在不想失去她唯一的快樂源泉——核桃酸奶。 隨禾呼了一口氣平復心情,然后露出了一個親和力十足的微笑,“請問您能把這一瓶賣給我嗎?我可以付兩倍的錢給你! 裴之宴閑閑地瞥了她一眼,彎月眉、杏眼,鵝蛋臉的輪廓自然飽滿,既耐看又沒有攻擊性,要是季北辰那個“熱心路人”在這,恐怕二話不說就讓給她了。 可惜,裴之宴自認為自己并不是個顏控,也不差那十塊錢——對隨禾這種想用錢買來一切的人,裴之宴視若罔聞,面不改色地邁開自己的大長腿走向收銀臺。 就算不想讓給她完全可以禮貌地拒絕,把她當成空氣是什么毛。块L得帥就可以這么任性嗎?眼睜睜地看著酸奶離自己越來越遠,隨禾悲愴地嘆了口氣。 等著吧,下次見面,她一定要把他按在地上摩擦!隨禾暗暗發(fā)誓。 出了超市把車開到小別墅門口,隨禾拿鑰匙開了門,手上一個購物袋,身后還有兩個大行李箱。 “你是裴之宴?”把行李拖進了房子里,隨禾看著那張貌美又欠揍的臉,頓時懵了。 剛剛還說下一次見面要好好收拾他,沒想到下一次見面來得這么快。 淡淡地瞥了隨禾一眼,裴之宴百無聊賴地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隨禾的視線穿過裴之宴,落在茶幾上,她心心念念的那瓶核桃酸奶正置于其上,已經(jīng)被擰開瓶蓋。 家門突然被從外面打開,領(lǐng)地意識強烈的裴之宴微微皺了皺眉頭,再看見隨禾的那張臉,他立刻摸出手機想向季北辰問明情況,季北辰便發(fā)了一條微信過來。 “我剛下飛機,之前忘了和你說,我把二樓租給我學妹隨禾了,你們見了沒?她人挺好的,記得和人家好好相處,別一張死人臉對著人家。” 回想起兩人在超市的“友好交流”,嘴炮小能手裴之宴突然難得的沉默了。 什么時候有空得去買套房了,不然他難得的清凈生活要沒了。 眼看隨禾已經(jīng)把行李拖到了樓梯口,裴之宴按了按眉心,房子也不是他的,他也沒道理趕隨禾走,只不過她既然來了,就要守規(guī)矩。 裴之宴緩緩開口,“既然季北辰把房子租給了你,我們就是室友了! “所以?”隨禾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以為他要說之前在超市的事情既往不咎。 “我們要約法三章!迸嶂缜辶饲迳ぷ樱亻_口。 人很好相處就是見面劈頭蓋臉一頓規(guī)矩?也不等自己先把行李送回房間?隨禾可不敢茍同。 也不等隨禾回答,裴之宴繼續(xù)道:“第一,我希望你不要深更半夜回來或者夜不歸宿! “第二,晚上十一點后不要發(fā)出噪音! “第三,二樓的衛(wèi)生你自己打掃! “第四,一樓是我的,二樓是你的,書房餐廳公用,洗手間臥室里都有,我希望生活中我們互不干涉! “第五,最好不要把你的什么朋友帶回來! 意思是一樓的客廳沒有自己的份?不過,隨禾又不看電視,又不喜歡在家招待朋友,客廳對她來說也是多余的,二樓還多一個放映廳,幕布比電視屏幕還大些,她也不虧。 聞言,隨禾不假思索地點點頭,“那就這樣吧! 裴之宴似乎是沒想到她這么好說話,微微愣了一下。 裴之宴看起來就是個錙銖必較的主,隨禾也不指望他紳士上身幫自己搬行李了,說完話就自顧自地提著兩個行李箱上了樓。 花了快一個半小時,隨禾才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正舒舒服服躺在床上,隨禾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姐,聽說你搬家了?”表妹隨星的聲音清亮。 “是啊,在老宅約束太多了,想換個環(huán)境看看有沒有新思路! 隨宅雖美,亭臺樓閣,小橋流水,但隨禾到底已經(jīng)住了二十多年,沒有什么新鮮感了。 隨禾正在寫新書《弒殺》,現(xiàn)在有點卡文,想換個環(huán)境看看能不能多一點靈感。 “那你周末也不回去?爺爺怕是要氣死了。”隨星在那頭笑瞇瞇地說。 隨家是云城聞名的書香世家,隨老爺子則是全國都赫赫有名的書畫家,隨老爺子有三個兒子,卻沒有一個閨女。 因為隨禾是孫子輩第一個女孩,她在書畫上又頗有天賦,隨老爺子一向疼愛她。 “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你過年不也沒回國。”隨禾懶洋洋地把玩著手里的鑰匙。 “法國又不過春節(jié),那我總不能翹課吧!彪S星比隨禾小三歲,現(xiàn)在在法國念大三,“誒呀,現(xiàn)在都是五月份了,反正過一個多月暑假了我會回去的,馬上我要去學校接一批新的留學生,就先掛了啊。” 隨禾掛了電話,慢悠悠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把身上精致優(yōu)雅的套裙換了下來,改穿了一件鵝黃色的松軟舒適的海馬毛毛衣,隨手盤了一個飽滿的丸子頭。 隨禾掃了一圈自己的房間,大概三四十平米,除了洗手間,就只有一張床和一個大衣柜,雖然整潔,卻不免有些空蕩蕩的。 不管怎么說,這里就是接下來三個月的住處了,該添的東西還是要添。 隨禾像貓咪一樣慵懶地瞇了瞇眼,看著晃晃悠悠的落霞,決定明早再去家具店。 至于那個裴之宴,雖然冷冷淡淡的,倒也不像是會主動惹事的人,和平相處應該不難。隨禾秉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作風。 眼看差不多是晚飯時間了,剛好才從超市買了新鮮食材,隨禾打算去廚房做點吃的。 雖然裴之宴好像不用廚房,但廚房里的餐具倒挺齊全,想來是季北辰留學之前買的。 看著在沸騰的油鍋里逐漸變得金黃的薯片裹雞翅,隨禾眉開眼笑地一個個撈了出來。 在隨家老宅,菜品都是營養(yǎng)師葷素搭配好的,隨禾也幾乎不進廚房,很少吃炸雞翅這種熱量高又不健康的食物。 難得自己有興致,隨禾做完炸雞翅以后又做了兩個三明治,從西紅柿片到羅勒到生菜到熏肉,顏色鮮亮,層次豐富。 廚房是開放式的,所以在餐廳的裴之宴不但可以看見她忙碌的背影,還可以聞到空氣中氤氳的香氣,正在吃著蛋炒飯外賣的裴之宴吞了吞口水。 作為一個沒有感情的死宅,裴之宴每天除了編程就是晨跑,幾乎沒有任何社交活動。 哪怕是漫游公司的總裁,裴之宴也堅持在家上班,隔著屏幕開會,一周只去公司一次,但他有一個致命弱點——他的本質(zhì)是一個看見美食就走不動路的究極無敵吃貨。 如果有熟人在,他可以勉強偽裝一下高冷的人設(shè),但眼下—— 隨禾把兩個盤子端到了桌子上,在裴之宴對面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薯片裹雞翅鮮嫩香酥,咬下一口卡蹦脆,怎么看怎么誘人。 隨禾當然不會感覺不到裴之宴盯著自己的灼熱目光,也當然知道裴之宴在覬覦自己的食物,隨禾低聲嘆道,“有錢人的生活就是這么樸實無華且枯燥。” 隨禾的吃相優(yōu)雅,嘴里吐出的話卻堪比鶴頂紅,居然讓裴之宴有了一種棋逢對手的錯覺。 裴之宴拿著筷子的手突然僵了一下,不過在美食面前,裴之宴決定先放下面子,委曲求全一下,不和她互懟,“一百塊錢,給我一半。” 隨禾不為所動地聳了聳肩,“你覺得這合適嗎?” “等價交換怎么不合適了?”裴之宴脫口而出。 就算他近年來十指不沾陽春水,不太清楚時下的物價,也知道五個雞翅不超過二十塊錢吧? 隨禾露出了迷之微笑,“哦?那之前我用雙倍的價格買你的酸奶,你為什么不賣?我看起來很像是以德報怨的人嗎?你之前不是要和我約法三章、劃清界限嗎?” 裴之宴無語凝噎,他磨了磨牙,天人交戰(zhàn)了一番,終于恨恨地離開了椅子。 隨禾以為成功氣到他了,得意地瞇了瞇眼,美滋滋地咬了一大口三明治。 誰知半分鐘后,裴之宴重新回到了餐桌旁,手上還拿著那瓶開了蓋的核桃酸奶。 裴之宴在隨禾疑惑的眼神中把酸奶推到了她面前,“我還沒喝。” 隨禾詫異地眨了眨眼,似乎是沒想到高冷得讓人覺得他性冷淡的裴之宴在美食面前居然可以這么慫,簡直有點反差萌。 不過既然裴之宴服了軟,隨禾也不是不講道理,很大方地把三明治和雞翅分了他一半。 裴之宴雖然心心念念著美食,但還是不忘把錢付給隨禾,“我微信,你加一下,我把錢轉(zhuǎn)給你! 還真準備給錢。侩S禾被他的較真折服了。 不過好歹也是個室友,聯(lián)系方式還是要有的——萬一她一不小心把鑰匙忘在家里了,也不至于進不了門。 隨禾添加了好友,然后愜意地一邊吃雞翅一邊喝著她最愛的核桃酸奶,心滿意足地笑了。 “我聽季北辰說你是程序員?你下午怎么沒上班的?”隨禾隨口問。 因為我是老板唄,裴之宴避而不答,反問道,“你呢?你不也沒上班! 隨禾閑閑地掀了掀眼皮,“我也是敲鍵盤的,不用上班。” 當然了,隨禾不靠這個賺錢,除了賣版權(quán),寫文的錢還不夠她一年買包的。 遇到錢包窮困潦倒的時候,隨禾就拾起書畫這個傳統(tǒng)藝能,一副作品也值好幾萬。 不過這段時間她的《淺眠》改編的電視劇正在熱播,到手的錢大概夠她在云城買兩套房子了。 不過她并沒有動買房子的念頭,裝修可太麻煩了,隨禾想,起碼要等《弒殺》寫完了。 裴之宴見她回答得模糊也懶得深究,反正各人有各人的隱私,一個普普通通的室友也沒必要知道的那么清楚,有這個閑空不如多吃兩個雞翅。 隨禾低著頭一邊喝酸奶,一邊刷手機,唇邊蹭上了一點酸奶,她卻渾然不覺。 裴之晏懶懶地收回目光,看在雞翅的面子上,他勉強可以把對隨禾的印象從一個搶酸奶的女人變成了一個做雞翅好吃的室友。 再多,就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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